“死后买房,可能比活着更难!”
媒体所说的“死后买房”,指的是买墓地,而买墓地之难,难在“天价”。这一点,香港人感受尤为深刻。
以香港屯门思亲公园为例,这是个专门放置骨灰盒的私人坟场,园内有一面墙,墙里可以布置龛位,每个龛位要价20万至42万。要知道,每个龛位的“面积”只有0.04平米,仅有一包纸巾那么大,用“房价”折算,每平米价格达到惊人的1000万。
请注意,是每平米要1000万,而这个价码,即使在连续12年获全球房价较难负担城市的香港,也能拿下一套大豪宅。
从这个角度看,香港人感叹“死不得”、“死不起”,并不是虚妄之词,而是有严峻的现实“背书”。
香港如此,内地城市也概莫能外。据法制晚报等媒体梳理的数据显示,上海墓地均价约为6万元,较高可以攀升到30万元,北京市较低1万元,较高也达到9万元,而广州均价在10万至12万元,较高也要20万元。
饶有意味的是,这些城市的墓地价格大多超过当地房地产价格。以一向被视为房价“洼地”的长沙为例,墓地价格较低1万元,较高冲到9万元。
墓地价格高企,自然催生暴利,这之中,中国较大的殡葬服务提供商**园堪称殡葬业的“印钞机”。
据年报显示,2021年,**园总营业额达23.26亿元,毛利19.56亿元,毛利率达到84.09%。过往四年,**园毛利率分别为85.58%、85.68%、84.68%、84.7%,说毛利率比肩茅台,可谓名副其实。
令人震撼的,不是毛利率,而是背后的超低成本和高额售价。
据公开的数据显示,截至2021年12月31日,其可用于墓穴销售的土地面积约254万平方米,墓园资产中的土地成本为13.16亿元,每平方米的土地成本仅518元。
尽管墓园土地也有用于绿化、道路等,且墓穴一般只建一层,直接占地,容积率较低,但和高额售价相比,这些都不是事儿。
据墓园一名工作人员透露,根据地域不同,公司墓地价格差异比较大,“三四线城市每块一两万元的居多,也有几千的,如内蒙那边,上海的均价在15万元左右,较高30万元。”
不难看出,即使是在三四线城市,墓地生意也一样暴利,在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一线城市更是疯狂吸金。
无论是“怪”还是“贵”,其背后都藏着种种违规。先看“怪”。该陵园每间房的面积在20平方米至50平方米之间。骨灰堂之所以能如此“宽敞”,与该陵园的“大规模”有关。据悉,这一位于中塘镇万家码头村的项目占地面积超过5公顷。而按照天津市有关规定,乡、镇、村公益性墓地占地不得超过7000平方米,每个墓穴占地面积不得超过1平方米。显然,该陵园在面积上远远超标。
再看“贵”。早在2010年,天津民政局就曾发布通告称,公益性墓地和公益性骨灰堂禁止对外从事经营活动。然而,该陵园一期全部采取销售模式,尽管二期名义上由售卖改成租赁,但价格却并不比售卖时便宜多少。目前,该陵园位置不太好的阁楼,便宜的也要6600元/平方米。
如此堂而皇之的违规行为,让人不禁要问,这个号称花费了3亿元建造的“华北地区大的”公益性骨灰堂,何以能存在十年之久?滨海新区已经成立了专项工作组开展调查,对发现的相关问题线索将及时移交区纪委监委查处,查处结果也将及时向社会公布。相信真相很快便能大白于天下,有关部门要正视其中暴露出来的问题,及时将漏洞堵上,让公益性骨灰堂回归公益的本质。
问题在于,死者需要的墓地,为何比活人的房子价格更高,甚至高得“离谱”?
国内墓地一般分为两类,农村多属于公益性公墓,城市则是经营性公墓,而经营性公墓供应紧张,且价格由市场决定,政府只提供指导价,两厢结合,价格便高了起来。
媒体算了一笔账,2019年,约有604万城镇居民需要购买墓地,但是,查看中国历年的墓地总数,2019年只比前一年多出161万,远远跟不上去世人口的数量。
而墓地供应不上,一是因为提出申请、批准等环节比较费时,二是公墓选址和规划有明确的规定,比如不能占用耕地,不能在风景区或者水域、堤坝和路边,这些限制都决定了墓地的供应困境。
多数人的困境,却成为一些商家的机会。不说墓园等殡葬公司“囤积”墓地赚取暴利,就是在供应墓地方面,“死者”已经开始和活人抢房子!
你没有看错,死者和活人抢房子,准确地说,是死者住进了商品房。媒体曾曝出,不少上海市区居民在崇明原农场地区买房,将其作为存放亲人骨灰的场所,江苏、浙江、天津等地也出现买房“供奉老祖宗”的事情。
其中,天津滨海新区中塘镇一家骨灰堂一度引起广泛关注。看起来,这只是个住宅楼,不仅每个房间明码标价,还要计算公摊面积,和普通商品房销售毫无二致,唯一的区别是,这些房间不住人,被买去给故去的亲人存放骨灰盒,俗称“骨灰房”、“骨灰小区”。
该骨灰堂推出后,迅速被热捧,二期工程7天卖出5000万元,两个多月卖出1个多亿,火爆程度可见一斑。不过,媒体报道后,相关部门予以紧急叫停,并对滨海新区殡葬场所开展专项排查整治。
最后想说,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也涉及到老百姓的基本民生。高房价已压的人喘不过气,辛苦几十年好不容易还清了房贷,马上又得考虑墓地的钱。对于信奉“入土为安”传统思想的人来说,这确实是让人焦虑的事情。对于很多思想开放的人,现在也在选择更环保、更经济的殡葬方式:比如海葬。
所以希望政府能够制定符合民情的价格指导和福利政策,严格管理殡葬业可能出现的乱象,让百姓没有压力的去到天国世界。
“天价”墓地、和活人抢房子等种种现象层出不穷,归根到底,源于墓地供需之间的紧张。怎么才能不陷入这种紧张?健康活着,好好活着!